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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女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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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女人說

一張舊照片:「穿著寬大的塗鴉T恤與黑色闊腿褲,帶著彩色的流蘇耳飾,手腕上繞著編織的紅繩,銀色長發雌雄莫辨的少年站在昏暗的角落抱著吉他漫不經心地看過來,冰冰涼涼的雪色眼瞳在濃色系的妝容襯托下,讓人同時感到清爽與迷離兩種反差氣質。塗了艷色口紅,化了長長的眼線,氣質慵懶且危險的人輕輕勾著唇角,顯出薄薄的肌肉的手搭在吉他上,手指撥弄著弦。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孩側對著鏡頭,擡頭看著他,在陰影裏給他鼓掌。」

“與他初見面的時候呀,他是長頭發還化了很甜美精致的妝,那張臉上的冷漠銳利被中和,有些雌雄莫辨,所以我分不出來他是男孩女孩。”

你們是同一批進入公司的人,經紀人不同,負責人也不同,只是被歸到同一個練習室學習。

喝著一點酒,你同出道後認識的好友聊到這張照片,談起照片裏的人。

路人丙:“是哦,外貌說是拽臉帥哥合理,說是冷酷美女T也完全沒問題哦。”

“老板和我說他是女孩,我就一直把他當女孩,還在發合影的時候說自己被超辣的美女T迷倒了。”

手機裏隱藏的朋友圈記下你的愚蠢行為,當初真情實感認為他是女生的你說過不少奇怪的句子……對男生算騷擾的話。

路人丙:“哈哈哈哈哈~不會吧~”

“他有些壞心思,平時跟我說話聲音故意夾了,中性的嗓音沒辦法分辨就夠困難,這樣做我便更迷糊,以為中性聲音是舞臺專用的……老板說他是女孩以後,他也不解釋,公司其他人全部跟著說他是女孩……我就完全被騙了個徹底!”

當時不是沒有人告訴過你事實,但那些人抱著逗趣的心思說起來也模棱兩可,你不知道要不要相信這些話,最後看著他的眼睛,還是認定他是女生。

路人丙:“天啊,好有意思啊你們公司!”

“下次有機會帶你去玩!”

路人丙:“好哦~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他是男孩的這件事呢?”

“醫生告訴我的。”

那是第六個月的時候,你跟在他身邊學習,美曰其名給他當經紀人。

路人丙:“哈哈哈哈啊?”

“有一天他照常去醫院檢查身體嘛,我跟著去了。檢查的時候,我在後面跟醫生奇怪地說他好像從來沒有來過月經哎,醫生一言不發,把他的單子遞給我,讓我看到性別男的事實……當時我真的很丟臉啊!他特別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我又沒辦法在別人面前和他討論這件事,丟臉到跑出去了。”

你還記得那雙冷冰冰的眼睛露出另一種神色時自己的氣惱是如何消弭的,也記得自己逃跑的時候耳朵是怎樣紅透的。

路人丙:“那你跟他後面沒爭論這個問題嗎?”

“怎麽好意思啊!我天天喊他拽姐美女T老婆愛我一下……我怎麽想到他是男孩子!要是被他粉絲知道我肯定死很慘的!”

各種窘迫之外,你在慶幸自己不是同性戀,畢竟參加女團出道的人生計劃要是因為性向出問題,你會很難過的。

路人丙:“沒事沒事……現在看來不是好好活著嘛!”

“那是他粉絲不知道這些事嘛,我跟你說,他的粉絲好瘋狂的。”

你撿起一個抱枕塞進懷裏同友人抱怨。

路人丙:“有多瘋啊?和你們公司top的粉絲比?”

“旗鼓相當!你知道他粉絲少知名度不高是因為什麽嗎?那群粉絲不允許別人追隨他哎,完全不允許他的影響力擴散,每次有什麽物料都要搶完,搶不完就威脅公司、威脅老板,讓我們不許再出給別人……然後特別喜歡打架,追著一些正常的粉絲揍,又對路人不屑一顧,搞霸淩,一些操作真的非常瘋。那時候我還是沒有出道嘛,公司就讓我跟在他身邊提前習慣一下偶像的生活,我差點死掉哎。”

想起那些瘋狂的舉動,你心有餘悸,臺上的人被臺下的人奉為至寶,獨占和控制隨之而來,公司對此似乎也沒有什麽阻止舉動,一度你對偶像與粉絲的關系產生了懷疑。

路人丙:“啊?辛苦了、辛苦了,寶寶。”

“僅僅是第一天哎,又是追車,又是辱罵!搞得我後來對粉絲有心理陰影都不想出道了……不過後來去完醫院之後這些情況就沒有了,可能是他粉絲以為我們不熟就放心了吧。”

路人丙:“為什麽去完醫院就……不會吧?”

“就是你想到的那樣哦。”

你點點頭,捏著抱枕,想起來那個少年對此的回話,愛……當初你感覺不對勁卻說不出什麽。

如今出道身為頂流偶像的你,擁有了正常的粉絲關系,終於堅定答案,能反駁少年的話——那不是愛。

路人丙:“好瘋狂啊……這個偶像也是因為粉絲的原因離開公司的嗎?”

“我不清楚哎……因為那時候投入到出道訓練裏,整個人都很忙啦。”

忙起來的時候,你已經很少再和他見面了。

只是記得在哪一天,你因為減肥戒糖,練完舞發暈的時候,他提著你最喜歡的泡芙走進來,那是你們最後一段長久的獨處時光,即便只是短短十幾分鐘,你想起來還是很心動。

路人丙:“關系那麽好沒去了解吼?”

“因為老板後來發現我喜歡他,我不敢去了解嘛……一個是怕老板覺得我賊心不死,一個是也怕自己違背原則去談戀愛咯。”

路人丙:“有自知之明的偶像,不錯!不愧是我寶!”

你們嬉笑著推搡一番,你喝了一口酒繼續說起他的事情。

“不過我有聽說他是為了結婚走的,不知道是為了哪個女人哦,公司裏清楚的人也好少。”

路人丙:“結婚哦??”

“嗯呀。”

路人丙:“那他粉絲不直接推翻公司啊?”

公布這個消息之後,公司上層的煩惱,粉絲的憤怒,還有自己的酸澀……你記得清楚。

不過他是地下偶像,簽約只按照三年來簽,那年剛剛好是合約結束的時候,因為他不火,所以事情沒有特別大的波瀾,除了他的經紀人,公司裏的人也沒有什麽意見。

除了那群粉絲,可是追隨者怎麽抓得住已經有了決定的那個人呢?

“差一點呢。但是後來他直接消失了,連公司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粉絲們找不到消息,可能也認為沒有回轉餘地就走了……公司被翻了個底朝天耶。”

路人丙:“好險好險,差點你就出不了道了!”

“是啊……可是這樣說起來,事情有點太奇怪了啦。”

你躺到沙發上看著那張擺得巧妙的照片,要不是在這個角度,沒人會發現桌子上擺著的相框。

了解男生性格的你,總是覺得過去不對勁。

路人丙:“哪裏奇怪?”

“他消失得太徹底了。你知道那個私生,就是我剛剛說的醫生,我出道之後才知道她是超級過分的私生……連醫院那種地方都能混進去,形影不離跟著他,但是連她也找不到他哎。”

他沒有聯系你,不再聯系公司,沒再有過任何消息,一個人怎麽會那麽徹底的離去?

明明在練習室的時候,你們還在談論下一張專輯。

路人丙:“聽得要報警了啊!!寶寶,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她跑到我家裏來問我,差點嚇死。”

那個女人突然出現在沒開燈的家裏,你差點嚇昏過去,然後因為他的名字按下了不安的心,冷靜下來,勉強回答完問題,送走了不速之客。

路人丙:“報警了嗎?”

“嗯,我還連夜搬家了。”

路人丙:“那就好……你說他會不會是被私生威脅或者抓住把柄了什麽的,然後談起結婚?”

“他的性格呢,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根本不會說要結婚的話……有人威脅他,他就死咬到底的那一類。”

他一直很固執,不滿經紀人的安排。

公司內部兩個人的爭執你有所耳聞,他不改,經紀人不退不讓,說不定他火不起來還有經紀人在打磨的原因。

路人丙:“那他的消失很奇怪哎,你又說他是這種性格,會不會是被人綁架或者囚禁啊?”

“你在想什麽啦,腦洞很大哎,現在的社會怎麽會出現那種事情哦!我更覺得是他因為已經退役所以決定徹底離開粉絲視線,這樣就不會被打擾了。”

你有過這種荒唐的想法,但有一天他回了你消息,讓你確信果然是他自己離開的。

路人丙:“也有可能哦!那你不傷心嗎?”

“我可是偶像了哎,怎麽能為另一個男人傷心!”

傷心過的你才不告訴好友,而且你早決定不要再喜歡他了。

路人丙:“哼哼,反正不知道是誰那麽珍惜這張照片哦。”

“怎麽啦,還不允許人家保留初戀的回憶哦!”

“騙子。”女人給照片上的少年一個腦瓜崩,“我不信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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